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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全是老套路

#只是觊觎了很久的题材

台上的人儿笑靥如花,一手水袖舞得风华绝代,眼角眉梢都带着欣喜。

台下一大群黑脑袋中突兀地矗着一个金黄色的脑袋,不过倒是没人觉着新奇。

那人是个典型的金发碧眼的外国人,虽面貌并未见明显衰老但也应近花甲。外国人痴痴地看着台上的花旦,许久未移动半分。

他当年也是这么好看的,不,比这更好看。

亚瑟·柯克兰的绿眼睛闪着光。

第一次相遇是意外,英国少年突发奇想进了戏院坐下,台上浓妆华服的人儿长袖一甩、眼角一挑,婉转的歌声像是黄莺误闯进来。

她真是好看。

年轻人的心在苏醒。

当时虽已有女子唱花旦,但认错人的还是不在少数,一个走眼自家女神就成了大好男儿,亚瑟恰好比较近视。

所以当亚瑟在戏院檐下躲雨看到门上靠着的少年时,一时眼瞎问他那天的姑娘年方几何。

少年眉眼都是笑着的:“年方二八,没有姑娘,正是在下。”

不过亚瑟总觉得背后一寒。

此后亚瑟经常掐着日子去看少年的戏,戏后便悄悄跑去后台与少年扯东扯西,从阴晴雨雪谈到电影里哪个姑娘最好看。

当然都没有你好看。

但亚瑟不敢说,毕竟少年武功了得。

亚瑟每次去还带着玫瑰花,这些是他种下的,红玫瑰,很衬少年的衣裳和,他的眼睛。亚瑟鬼话连篇说在英国这是友谊的象征,少年眼中满是怀疑但也勉强接受了。

少年姓王,单名耀字,他暗暗咀嚼着这个字,回去翻了翻中文词典,觉得确是恰如其分。

本以为日子可以这么过去,亚瑟继续窝在当地教堂做做志愿工作,隔几天跑去看戏,隔十天半个月和王耀出去走走逛逛。

但是那声炮实在太不识情面。

亚瑟自然日本人不敢动,但是其他人。

某天下午王耀正唱着戏,亚瑟坐在台下痴痴地看着,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以及煞风景的几声枪响。

台下看戏的哄然奔逃,脚底快的顺着后门溜了,慢的被宪兵围了起来。

王耀抬起手要甩水袖,手还停在半空中。

带头的长官中文怪腔怪调,大概是让王耀去唱戏,还挤着眼笑了笑,不怀好意地从头打量到脚。

王耀没正眼瞧他,转过身去,送客之意明显。

长官眉头一皱,招了个手,几个日本兵端着枪押着人上来了,全是戏班子里的人,还有几个做好架势准备上前绑人。

班主双手被反绑,对着王耀摇摇头。

人生无常,无论如何也要挺直一身傲骨。

但王耀犹豫了,脚底动了动。

亚瑟猛地跳上台,将王耀拉到身后。

“我是英国人,我要带他走。”

半路杀出个程咬金,那个长官装模作样歪歪嘴角,眼睛瞟了瞟,招呼手下捆着人走了。

亚瑟将王耀带到教堂,王耀是孤儿,班主从死人堆里将他捡来喂养大,与王耀情同父子,戏班子每个人都是他的亲人,这亚瑟都知道。但他也知道王耀若一走,那只黄莺也要被套进上锁的笼子。

他紧紧抓住王耀的手,可他终究拦不住王耀。

第二天早晨,他发现身边空荡荡的,枕头上留着几根长发,他猛地起身,看到桌子上压着的一张纸。

「养育之恩,终生难报。

    亚瑟,我终究要走。

只是

去时芍药才堪赠,看却残花已度春。」

窗户开着,清晨的阳光照在地板上,窗外有风经过,树叶奏起清寂的音乐。

亚瑟昨夜梦到黄莺折断了翅膀,歌喉嘶哑。

他立马动身去大使馆,但官员摇头:“但求自保。”他转身往宪兵队跑,看门的不由分说将他拦在门外。

晴空万里,云相际遇。

亚瑟再也没见到过王耀。

后来战火愈演愈烈,亚瑟的哥哥将他绑上飞机带去美国。

再后来就是拥挤的街道,喧嚷的欢呼声,长夜褪去。

一切都好像梦一场。

梦醒来,梦中人百味陈杂。

乱七八糟的事太多,七十年代,亚瑟终于回到中国,1930年,他十八岁,少年意气,四十年来家国,八千里地山河,他终究回来这儿。

当年的戏台翻了新,台上的人儿依旧唱着,口中还是当年的老曲。

物是人未非,唯独一个人不故。

花旦一个漂亮的转音谢了场,亚瑟站起身来离开,当年他又悄悄飞回英国参军,命好子弹打在腿上,就是落了个一瘸一拐的毛病。

以后还会有一场场戏上演,台上的人儿同样的浓妆同样的衣裙。

但他想念的戏早已谢幕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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